中 燒

到 國 際 處 問 問 才 知 道 獎 學 金 在 不 知 怎 麼 的 情 況 下 泡 湯 ， 像 自 己 送 上 衙 門 被 宣 判 死 刑 的 感 覺 。 怎 麼 說 呢 ， 想 想 自 己 也 並 非 功 力 了 得 響 噹 噹 一 顆 銅 豌 豆 ， 有 這 樣 的 結 果 好 像 也 不 出 所 料 。 但 望 望 相 鄰 的 學 術 軍 團 A B C D E 也 並 無 任 何 過 人 之 處 ， 半 路 出 家 結 婚 回 馬 探 親 還 搞 到 最 後 一 學 年 的 最 後 一 個 學 期 才 苟 延 殘 喘 地 草 草 結 業 ， 卻 能 雷 霆 雨 露 皆 是 皇 恩 甚 至 用 公 帑 築 起 一 整 面 的 書 牆 。

系 辦 姐 姐 說 「 為 什 麼 不 讓 沒 拿 過 的 人 享 有 獎 學 金 ？ 那 些 人 都 唸 到 碩 幾 了 還 在 領 錢 」 ， 母 親 生 前 曾 問 「 全 部 人 有 衹 你 沒 有 嗎 ？ 」 。 我 不 知 道 該 怎 麼 回 答 除 了 說 「 一 切 衹 因 我 成 績 差 吧 」 （ 唉 世 間 若 多 幾 個 像 你 們 這 種 好 人 可 能 就 不 會 有 困 苦 的 人 ） 。

是 的 。 管 你 會 在 天 上 飛 衹 要 成 績 差 就 衹 能 說 拜 拜 了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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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 有 拼 命 工 讀 。 頂 著 大 太 陽 流 著 像 巴 生 河 氾 濫 般 的 汗 水 替 老 師 買 便 當 、 明 知 道 對 耳 朵 不 好 仍 戴 著 耳 機 聽 寫 逐 字 稿 、 因 為 恰 巧 有 研 討 會 所 以 瑣 碎 得 像 沙 子 一 樣 的 事 很 多 …… 。 我 想 說 不 如 放 棄 好 嗎 幹 嘛 弄 得 這 樣 狼 狽 辛 苦 ， 但 想 想 因 為 自 己 沒 有 別 人 那 種 都 不 用 做 事 就 能 把 幾 千 塊 袋 袋 平 安 的 福 氣 也 就 衹 好 認 命 。 再 想 深 一 些 ， 想 當 年 母 親 也 是 如 此 刻 苦 耐 勞 走 過 來 把 我 堆 肥 成 一 個 死 胖 子 ， 自 己 實 在 沒 什 麼 理 由 就 這 麼 一 點 小 事 就 吶 喊 好 辛 苦 老 子 不 干 了 的 話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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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 因 為 本 大 爺 是 有 繳 很 貴 的 學 費 的 ， 但 還 是 跟 那 些 沒 繳 學 費 的 人 住 同 樣 爛 的 宿 舍 用 同 樣 爛 的 教 室 進 同 樣 爛 的 廁 所 。 誰 還 敢 再 提 公 義 ？ 有 人 可 能 會 問 「 俾 錢 大 嗮 啊 ？ 」 這 種 蠢 話 ， 試 想 想 「 俾 錢 唔 係 大 嗮 唔 通 冇 俾 錢 嗰 啲 大 嗮 咩 ～ 」 。

這 樣

1. 一 定 是 這 樣 的 。 首 先 找 一 個 大 家 都 有 空 的 週 末 ， 地 點 設 在 廣 場 ， 列 一 些 咸 豐 年 代 起 講 到 爛 掉 的 訴 求 ， 號 召 民 眾 出 席 。

2. 也 一 定 是 這 樣 的 。 警 方 會 指 集 會 違 法 ， 出 席 者 會 被 對 付 。 反 對 黨 用 你 的 孩 子 和 孫 子 的 未 來 作 為 理 由 呼 籲 踴 躍 參 與 。

3. 肯 定 是 這 樣 的 。 會 有 不 知 在 堅 持 什 麼 的 死 硬 派 粉 絲 和 趁 熱 鬧 的 投 機 者 ， 也 會 有 拿 著 標 語 牌 子 和 打 扮 成 英 雄 人 物 造 型 引 人 注 目 的 人 （ 但 說 真 的 其 實 我 蠻 想 要 那 套 服 裝 的 ） ， 最 後 反 對 黨 的 大 哥 出 現 揮 手 演 講 像 陳 奕 迅 演 唱 會 encore 情 景 。

4. 拍 照 。 一 定 要 拍 照 。 會 有 抱 著 看 跨 年 表 演 心 態 的 人 拍 照 拍 照 請 記 得 拍 照 上 傳 我 要 用 漂 亮 的 臉 蛋 來 支 持 這 個 愛 國 運 動 會 。

5. 必 然 是 這 樣 的 ， 主 辦 方 宣 布 有 不 知 幾 千 里 也 的 人 數 ， yes ， 很 多 人 支 持 我 們 ， 嘉 年 華 很 成 功 然 後 回 家 吃 飯 。 隔 日 大 家 照 常 上 班 吃 午 餐 下 班 喂 奶 看 電 影 。

6. 會 是 這 樣 的 吧 ， 政 府 會 說 集 會 者 生 事 然 後 捉 幾 個 替 死 鬼 和 幾 個 大 哥 然 後 召 集 人 包 圍 警 局 要 求 放 人 。 親 政 府 單 位 持 續 誣 衊 集 會 這 件 事 。

7. 必 定 是 如 此 的 ， 大 家 繼 續 說 政 府 貪 污 貪 污 貪 污 然 後 大 家 照 常 上 班 吃 午 餐 下 班 喂 奶 看 電 影 。

8. 一 定 會 是 這 樣 的 。 人 生 到 了 某 個 階 段 都 會 變 得 自 私 但 其 實 我 們 只 是 長 大 了 ， 而 事 情 透 徹 了 。

有 時

有 時 候 如 果 你 發 現 我 的 目 光 正 往 你 的 方 向 投 去 而 我 們 的 視 線 也 碰 巧 對 上 但 我 卻 沒 有 向 你 打 招 呼 甚 至 沒 有 報 以 愛 笑 的 眼 睛 。 不 好 意 思 ， 那 不 是 我 臭 屁 而 是 你 應 該 是 在 離 我 有 二 十 步 的 距 離 ， 而 我 沒 戴 眼 鏡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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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 多 時 候 我 用 的 是 粵 語 在 思 考 所 以 轉 成 中 文 會 變 得 不 太 流 暢 。 來 台 後 多 了 一 道 「 轉 成 台 灣 通 用 詞 彙 」 的 手 續 ， 所 以 又 更 慢 了 。 要 是 因 此 讓 你 冒 出 「 走 開 不 要 擋 路 」 的 心 情 ， 那 真 的 很 抱 歉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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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 好 〈 晚 星 〉 後 好 焦 慮 手 抖 擔 心 名 次 問 題 不 是 因 為 獎 金 名 利 什 麼 的 ， 而 是 怕 這 種 思 念 是 最 被 看 不 起 的 事 （ 但 其 實 每 次 寄 出 稿 件 後 我 也 總 是 吶 喊 ） 。 怎 麼 說 呢 ， 就 是 那 種 很 珍 惜 的 東 西 被 赤 裸 裸 地 擺 在 大 眾 前 然 後 遭 受 莫 名 其 妙 的 評 論 一 樣 吧 。

是 的 ， 有 時 候 我 會 想 起 你 ， 但 親 愛 的 我 們 不 要 再 見 面 了 好 嗎 ， 那 樣 才 更 有 可 能 出 現 比 思 念 更 雋 永 的 字 留 下 來 。

幽 怨

在 這 適 合 繁 衍 的 季 節 朋 友 們 都 結 婚 去 了 。 對 於 年 紀 漸 大 的 我  們 這 是 像 整 座 泰 山 壓 在 背 上 的 壓 力 啊 誰 說 不 是 呢 。 年 輕 的 心 不 解 為 什 麼 會 有 一 種 人 類 可 以 不 斷 地 在 身 邊 兜 售 自 己 或 者 不 斷 在 以 狩 獵 的 心 態 在 過 活 ， 現 在 擔 心 的 是 自 己 也 一 樣 陷 入 那 種 推 銷 生 活 ， 到 處 喧 囂 很 便 宜 的 單 身 漢 吶 不 愛 也 來 看 看 吧 。

好 吧 我 承 認 我 是 那 種 沒 自 我 容 易 受 影 響 的 人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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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 幾 歲 了 啊 ？ 」

「 27 。 」

「 27 歲 喲 結 婚 了 嗎 ？ 」

「 還 沒 。 」

「 哦 …… 今 天 天 氣 不 錯 。 」

到 底 是 為 了 什 麼 長 輩 們 都 愛 把 「 結 婚 了 嗎 」 像 燒 肉 一 樣 掛 在 嘴 邊 ？ 其 實 這 樣 被 這 種 語 言 暴 力 對 付 最 氣 的 不 是 因 為 回 答 「 沒 有 」 的 尷 尬 ， 而 是 被 莫 名 其 妙 地 問 之 後 就 沒 了 下 文 。 這 樣 問 的 用 意 是 什 麼 ？ 也 不 是 有 好 對 象 還 是 便 宜 的 過 埠 新 娘 事 務 所 要 介 紹 相 親 ， 那 問 來 幹 嘛 ？

這 種 類 似 於 扒 光 人 家 衣 服 後 一 走 了 之 沒 什 麼 兩 樣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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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 些 在 網 路 上 瘋 狂 被 轉 載 分 享 的 「 如 果 身 邊 有 符 合 以 下 一 半 條 件 的 男 性 請 嫁 給 他  」 根 本 是 情 侶 間 騙 婚 的 鋪 排 沒 錯 我 一 直 都 這 麼 懷 疑 著 。 不 然 為 何 明 明 每 個 帖 都 都 高 分 通 過 還 是 沒 任 何 改 變 ？ 這 該 不 會 是 因 為 我 沒 那 種 命 啊 她 沒 道 理 愛 上 我 這 種 爛 藉 口 吧 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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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 。 繁 衍 的 季 節 讓 人 壓 力 大 。

仨 人

我 們 沒 有 熟 到 爛 ， 祇 是 在 收 縮 得 剛 剛 好 的 飯 桌 比 較 容 易 產 生 一 點 情 感 。 有 一 小 段 日 子 因 為 週 假 剛 好 碰 上 了 ， 所 以 召 人 外 出 活 動 的 人 選 總 會 有 她 們 。 當 然 也 有 其 他 人 休 假 相 同 的 祇 是 不 太 熟 的 話 就 真 的 很 難 玩 下 去 吧 ？ （ 看 認 了 吧 我 們 都 是 搞 小 圈 子 的 人 ） 於 是 在 為 數 不 多 的 星 洲 人 歷 險 記 中 ， 二 人 佔 據 了 一 定 的 篇 幅 。 （ 其 實 後 來 細 想 也 沒 什 麼 ， 不 過 是 看 一 次 電 影 唱 幾 次 歌 吃 幾 頓 飯 ）

或 許 我 比 較 納 悶 不 會 哄 人 開 心 （ 確 切 來 說 是 她 們 不 懂 我 的 幽 默 ） 也 可 能 我 浪 蕩 讓 人 家 不 安 ， 所 以 總 在 相 處 的 過 程 留 下 莫 名 其 妙 的 遺 憾 。 反 正 就 是 姐 姐 們 很 難 逗 吧 。

如 今 佩 思 調 職 焮 也 離 開 我 也 走 了 ， 形 成 一 個 不 規 則 三 角 形 的 距 離 。 所 有 好 的 壞 的 回 憶 並 非 理 所 當 然 也 並 非 命 中 註 定 ， 甚 至 或 許 僅 僅 是 我 單 方 面 在 撕 裂 般 拉 扯 而 已 。 但 這 些 歡 笑 不 是 假 造 的 。  

此 刻 剛 好 用 得 上 楊 絳 的 名 句 ， 我 一 個 人 思 念 我 們 仨 。